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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往（第1页）

京城已经关闭城门，想要在封闭的城中抓住一个二流水准的武者应该不是一件难事，所以大太监也没在意：“跟着咱家去一趟五城兵马司。猴崽子们也该动一动了，不能总是白吃饭不干活。赶紧抓到这只小蟑螂，咱家好回去复命。”

“遵命，提督。”16个武太监同时应和。

原来大太监便是大内侍卫统领，内监提督苟金忠。

被火烧成光猪的6个太监治疗了烧伤，换好衣裳，重新护卫着苟太监缓缓离开，而这时风原空已经逃到了南城根下。

京城的格局分明，北面是皇宫，西面是官房官宅和军营，东面是豪商巨贾的园林，南面则是民宅与市场、作坊混杂，居住在此的大多是低层小吏，基层军官和平头百姓。

金方悟身份不高自然是住在城南，风原空心急给家人报信，首选就是从南门出城。

他已经想过了，所谓的刺杀皇帝肯定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情，诛九族的圣旨也可能出了城也可能还没出城，以他的脚力，如果今天晚上能出城肯定能够赶上，所以是一个时辰都不想耽误。

南面的城门也早已经关闭，城墙附近的房屋、市场、店铺一片昏暗，灯光寥寥。但是城墙下隔几步就有一堆篝火，照亮一大片地方；城墙上不仅有火堆，还插着灯笼，比白天也暗不了多少。一队队将卒肩扛长枪斜挎腰刀，不时的交叉巡逻而过。

风原空隐藏在房屋的阴影里观察了一会儿，眉头紧皱：行走江湖的时候他去过很多地方，所有的县城、州城日落之后都关城门，但是防守却从来不像京城这样严密。

他的轻功还没有达到凌空渡虚的超一流水准，也达不到一个提纵一两丈的一流水准，脚底下离不开借力之物。以他现在的能力，最多可以城墙为依靠，顺着墙面跑上去。但整面城墙都被灯火照的如同白昼，想靠近很难。

更何况，城门楼里还有值夜的高手，若是被他们发现……刚想到这里，城门楼上就探出一个身影，在夜空中大声吼道：“是谁在无故窥探？速速离开！再不走可就要锁拿官府问罪了！”

京城中所有二流以上的武者都在官府有备案，全被安排了执守的差事。喊话的这一位没有穿官服，不知道是城里哪家的供奉。刚刚风原空靠近城墙催动内力运用天视地听术探查的时候，同样也被其他的武者发现。

不过每年这种来历不明的试探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也没有人会真的追根究底。风原空急忙向后退，远远的离开了城墙。

在别的地方二流武者可以横着走，但是在京城，一流武者就有十几个，这还是明面上的；二流武者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上百。若是强闯城墙，就算是逃过了二流武者的堵截，跑不多远肯定会被一流武者追上打死。

偷偷溜走是不可能了，但风原空不相信这京城就真的防守如铁桶一般。

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各种需求。想背着皇帝在眼皮底下做些什么的人有的是，这些人不可能到了晚上就真的老老实实呆在城里。

所以肯定有秘密出城的方法！

想要借助江湖人的门路深夜出城，首先就要找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他不是京城人，对京城江湖一无所知。但是从道理上讲，京城江湖中有地位的把头肯定知道往哪个方面寻找。

他打算找个青楼打探一下消息，这也是基本的江湖常识了：有事没事上青楼。有事泡茶，没事泡妞。

京城最大的青楼叫流苏坊，风原空避开了街上巡查的京城县衙役，在漆黑的街巷里如一缕青烟，从南城来到了东城。轻飘飘的就到了流苏坊的后院，贴着墙根的阴影来回转了几圈，目标锁定了一座独门小院。

按照他在别处逛青楼得来的经验，后院几座小院应该是排名靠前的清倌人的住处。这种卖笑女子看似渺小软弱，但迎来送往知道很多明里暗里的消息。

风原空随便挑了一座亮灯的小院悄悄的潜到了一楼。奇怪的是楼里一个伺候侍女都没有，但是隐隐的能够听到楼上有男子的说话声和女子的哭喊声，他顿时就是一皱眉。

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对女人施暴的恶少，可以说这种人改变了他的人生。

17岁之前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虽说对方是妾生女，但是和他的关系很好。后来这个女孩被县太爷的儿子给侮辱了，并毁尸灭迹。发现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啃掉了一半，可谓是惨不忍睹。

当时风原空正在江湖上厮混，立志要成为名扬天下的飞贼……虽然这个理想摆不上台面，但是足够浪漫，也足以牵动少男少女的心。可他家里却希望他能读书走仕途，混得一官半职，真正光耀门楣。

因为志向不合，他和家里人闹翻了，被断绝了经济来源。直接后果就是——他的轻功练得越来越好了，甚至闯出了一个“无影盗”的江湖诨号。

得知妹妹遇害的消息之后，风原空大恸，连夜赶回家乡，杀掉了县令满门上下30多口人，连耗子洞里没满月的小耗子都给摔死了。

复仇之后他老老实实回家，跪在父亲面前请罪。

那时候他终于明白了，武功只能用来掀桌子。在正常的社会生活里，想护住家人还要依靠功名。为了今后再也不让惨事发生，他弃武从文老老实实走上了科考之路。

县令一家遇害的案件轰动太大，甚至惊动到了皇帝，派出镇抚司协助地方调查抓捕。

风原空习武在风家也是极少数人知道的事情，在外人看来，风家就是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家。于是幸运的躲过了这场风波，等到后来风原空考上秀才，就连他自己家的人也渐渐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书生看待了。

风原空听到屋内女子喊声惨烈，触动了心事，便决定要管一管这档闲事。他用分光剑拨开门栓进到屋内，声音是从二楼传出来的，他几步便顺着楼梯闯进了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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