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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分子料理下（第1页）

“砰！”“砰！”

两声枪响，高能压缩子弹被利维坦身后忽然张开的翅膀挡去，他那张充满了恶意的笑脸在黑色的羽翼后浮现，眼眸之中闪烁着红光，“是什么样的傲慢给了你们能够轻易弄死我的自信？我还要和我的小玫瑰一起恩恩爱爱呢。”

“够了，利维坦。”秦枕平静的声音终于在四个人头顶上方响起，她的眼眸宛如不见天日的深潭，看着站在门廊外的叁人，没有任何感情地开了口，“如你们所见，我只是对你们做了相同的事。”

“不，不！枕枕，你在骗我对不对？”蒙蒂亚颤抖着声音仰视着她，眼圈通红，如同浪漫的薰衣草花田的紫眸里浮现了点点痛楚的水光，“枕枕，你说过的，我爱你——”

那个对于在场每个人都算是陌生却也熟悉的语言被秦枕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看上去冷漠极了，像是万年封存的寒冰，她的唇只有一点点淡淡的粉色，用曾经吐出温柔的、甜蜜的爱语的唇说出了最残忍的话，“蒙蒂亚，我什么都没说过。”

“……为什么？”喑哑的声音被漆陨从喉咙深处挤出，他的金眸如此黯淡，像是被雾霾遮住的阳光，执着地问道：“为什么……要欺骗我？”

克因斯像是被寒风所冻住，他的眼眸愈深，黑暗在他眼中铺开，死死地盯着秦枕，不曾移动分毫。

“是啊，为什么。”秦枕伸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平静地看着他们，“我似乎从来未告诉过你们，我是个实验体，我的记忆，来源于五百年前的地球，那个曾经因为帕塔亚的恐惧被彻底毁灭的地球。你们，还有存活到现在的所有人类，都是寄生于我和我的同胞尸骨之上的怪物。而你们，却一厢情愿地将所谓的‘爱’塞给了我。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我到底需要的，是不是你们的爱，是不是你们，施舍一般的爱。”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但是却像是最尖利的锥子，直接扎入了除她以外的所有人的心里，将他们的心绞得血肉模糊，鲜血直流。锥心刺骨的痛意辐射在每个人身上，他们想要辩解，却发现，这一切无从辩解。

“在你们眼中，我是什么呢？一个双C人种？一个脆弱的、需要呵护的伴侣？一个需要你们的陪伴才能生存的废物？”秦枕轻轻地呵了一口气，白雾在她唇边显现，她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天空，唇边却带上了轻轻的笑意，“事实证明，没有你们，我也可以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她轻轻歪了一下头，表情甚至带上了几分愉悦的恶意，“我还耍了你们。”

高大如山岳般的身影在她背后缓缓出现，黑发黑眸的男人将没有带着手套的苍白大手放在了她的肩上，阻止了她伤人更伤己的话语。他低低地开口道：“不要再说这些。”

“秦河……”克因斯脸色苍白，他的眼眸幽暗无光，看着秦河低沉地开了口，“果然是你。”

秦河回望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这只是个交易。”

“亲爱的，你想要我离开你吗？”漆陨站得笔直，金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秦枕，他脸上甚至还有点笑意，“如果你讨厌我，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不用……不用这样欺骗——”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再也说不下去。

秦枕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轻轻闪动，她终是叹了口气，“漆陨，我警告过你。星盗的格言，难道自由的鸟儿永远不会被束缚吗？现在，我放你自由。飞吧，漆陨。”

漆陨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像是最绚烂的阳光一般的笑容。那个笑容一闪而逝，而他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黑暗的森林之中。

克因斯看着秦枕，眼眸之中似有深刻见骨的碎裂痛楚，他低沉沙哑地开了口，“这是你想要的吗？秦枕，这是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秦枕低垂下了眼眸，“我不会后悔，克因斯老师，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会对我的选择后悔。”

克因斯仰视着她，像是想要将她镌刻在大脑深处，他缓步向后退去，终于压抑不住颤抖的声音从寒风之中传来，“秦枕，我后悔了……”他的声音如同在秦枕耳边呢喃，“如果，我早知道我会这么爱你，我应该在一开始，就丢弃所有的犹豫……”

秦枕眨了眨眼睛，水光在眼眸之中闪过。她看向了唯一站立着的蒙蒂亚，他望着她，通红的双眼之中，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划过了他英俊的脸庞，让他从来自信潇洒的模样彻底毁于一旦。秦枕就这样看着他，脑海之中却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悬浮在半空之中的人像。

——她几乎都快忘了，蒙蒂亚曾经的模样。他是她，偷偷珍藏的最后一点温暖。

“是我的错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的断续，茫然地问道，“如果，我当初没有抛下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我还可以抱着你去看新年的日出，去看漫天的星光，度过一天又一天……听你……听你说，我爱你？”

秦枕抓紧了披风，看着他的目光里，那些羞涩的、甜蜜的爱意早已消失，她摇了摇头：“蒙蒂亚，我们回不到过去。我们……只是两条偶然相交的直线，从今往后，你做你的帝国上校，我做我的地球遗民，我们……就这样罢。”

“可是，枕枕，我怎么能这样放弃你？”他的泪水浸湿了衣襟，却没有任何擦拭的动作，只是那样专注地看着她，如同曾经的曾经，“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蒙蒂亚。”一直安静旁观的秦河却突兀地开了口，“我告诉过你，弱小将会让你一无所有。”

蒙蒂亚像是被震慑，他深深地低下了头，再次抬头时，满脸的泪水已经消失，只剩下了通红的眼眶已经彰显了他的脆弱。他看着秦枕，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转身走了几步，很快将自己蹒跚凌乱的步伐调整正常，飞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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