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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黑血蝴蝶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钻进红绳网。
“母亲说过,遗憾才是规则的软肋。”
她的声音带着释然的轻颤,苏澈突然看清红绳网的中心——那里系着的不是别的,是黑袍青年的半块机关核,核上刻着的“对不起”三个字,正被红绳的温度融化,变成“我想你”。
这三个字浮现的瞬间,沉睡者的怒吼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哭腔,祂的太极图中突然飞出无数暗金飞蝗,却没有攻击苏澈,而是撞向红绳网上的未选择未来,试图将那些画面撕碎。
飞蝗撞在画面上的声音,像极了苏澈小时候在废土城听见过的、冰雹砸在铁皮棚上的脆响。
红绳网却越收越紧,将暗金飞蝗困在中央,飞蝗挣扎的样子,像极了苏澈第一次见到的、被困在废土城陷阱里的那只机械鸟——翅膀断了一只,却还在扑腾着想要飞。
羽毛笔的橙红光越来越亮,在红绳网上写下第二个字“要”,与之前的“不”连在一起,组成“不要”。
沉睡者的身体突然蜷缩起来,像个被戳中痛处的孩子,祂的胸口浮出十二节脊椎骨,骨头上的刻痕正在改变,“献祭”二字渐渐被“守护”替代,刻痕边缘渗出的不再是暗金液体,而是带着温度的红,像极了少女黑血的颜色。
最末节的“苏澈”名字旁,多了个小小的凤凰图腾,图腾的火苗正微微跳动,与废土城的篝火频率完全一致。
废土世界的脊椎阵法残骸突然全部升空,在红绳网上组成巨大的星图,每个节点都对应着一个未选择的未来。
机械义眼的最后投影在星图旁闪烁,映出少女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躺在蒸汽病床上,手里攥着半段红绳,对着襁褓里的婴儿说:“等你遇见那个掌心有疤的人,就把绳结解开。”
婴儿的小手抓住绳头,指缝里漏出的,是苏澈再熟悉不过的、带着月牙形的疤痕。
苏澈的掌心传来熟悉的灼痛,月牙疤旁的纹路正在自动解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不是别的,是一小段红绳,绳头的结与红绳网上的绳尾完美吻合,像早就准备好的拼图。
当苏澈的红绳与网尾相连时,沉睡者的太极图突然静止。
所有未选择的未来都停止了晃动,暗金飞蝗不再挣扎,红绳网上的“不要”二字开始扭曲,渐渐变成“我们”。
而沉睡者的瞳孔中,所有世界的少女身影突然同时转身,朝着未选择的未来走去,她们的手里都牵着一个“苏澈”,步伐轻快得像要去赶一场迟到了太久的约定。
最前面的废土城少女回头朝苏澈笑了笑,手里举着半块饼干,饼干上的齿痕清晰可见,与镜中那半块一模一样。
红绳网突然开始发光,将“我们”二字映在每个未选择的未来里。
沉睡者体内的红绳也跟着亮起,像无数条发光的血管,将祂的身体与所有未选择的未来连在一起。
苏澈的羽毛笔悬在半空,笔尖的橙红光正顺着红绳网蔓延,所过之处,暗金飞蝗的翅膀开始愈合,被困的机械鸟模样渐渐消失,变成了带着凤凰图腾的飞蛾,朝着未选择的未来飞去。
而沉睡者蜷缩的身体,正缓缓舒展,祂看向苏澈的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迷茫与愤怒,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像暴风雨过后的废土城,空气里还带着湿润的土腥味,却已经能看到远处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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