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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其罪（第1页）

聂离左手由掌换爪瞬间牵制住那只苍白之手的腕部，右手顺势攀上其手臂，作势便准备翻越桌案将那个神秘女子擒拿。

“你发什么疯！”陆泽咒骂似的怒斥声将聂离猛然惊醒。

再看双手之间擒住的手臂，竟然变成了陆泽那极富特征的黑袍，聂离不敢置信地将陆泽的手翻出来反复打量，直到确定了是那只充满伤痕、瘦骨嶙峋的手才罢休。

忽地，聂离莫名感觉到一阵眩晕，不知是感知与现实之间出现的差错，还是极度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带来的落差。“我刚刚……”哽在聂离喉管中的紧迫感此时已然稍稍消退，他斟酌着继续说道，“发生什么了？”

“你不知道吗？”陆泽也是神情骤然紧绷起来，“从你早上闯进来，就开始对着那块石板发呆，还以为你发现什么了，怎么喊你都没反应……你发现什么了？”

“早上”这两个字在聂离听来格外刺耳，他忽然抬眼在周围打量起来，隔着营帐传来的稀疏灯火已然将此时的时间道明。他摩挲着石板又思考起来，“从我在那个诡异环境里陷入思考，我的目光其实就一直没有离开石板，包括那只苍白的手向我递出邀约的时候……我也没有抬头看向那双手的主人……”

聂离承认这其中或许有当时内心十分恐慌的因素，但也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将他牵制住。既然现在已经暂时脱困，那么方才对方制造诡异莫测的幻境的目的究竟是……他忽然想到了刚才一瞬间现实与认知的落差，思绪陡然一怔。“我现在该如何判断真实与虚幻……”

随即聂离便摇了摇头，他立刻否定了瞬间产生的想法。作为一个现代人，聂离读过太多关于讲述此类问题的作品，毫无疑问的，其中角色最终都在逐步探究和自我怀疑中失去理智，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持理智，从眼前的问题开始解决起，见招拆招才是真的妙招。

“嘶——”一股尖锐的刺痛从聂离的左掌心中传来，他翻起方才抚在石板上的左手，瞳孔猛然一怔。

不知何时聂离的左掌心上莫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图样，那是一柄通体由冰晶构成的阔刀，剑格中央定格着一团宛如心脏一般反复跳动的恒星。

——烈阳。聂离不敢将这个名字说出口，因为这是他在现代游戏世界中最喜欢的一把武器，他自然也记得那把武器的诡异描述。其中便是巫口中的话语令他最为印象深刻——“有神再来，烈阳重生！”

聂离警惕地抬眼望了一旁的陆泽，再度陷入了思考，并将目前所得到的信息再度汇总一遍。

“首先，这个世界确实是‘永劫无间’无疑，结合陆泽不经意间透露的各种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我拥有的奇怪的闪避能力以及那些熟悉的兵器招式，可以推断出这个结论。唯一不同于我认知中的‘永劫’世界的，便是那个名为‘火罗’的神明。难道说‘有神再来’指的是火罗吗？那么烈阳对于陆泽的意义……”

想到此处，聂离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目前唯一的盟友，毕竟他也完全不了解那个被称为“火罗”的神明，究竟是无极帝国士兵口中的邪神还是陆泽口中的正神。他也同样不了解陆泽这个信仰似乎产生了动摇的教徒，是否会在看见寻求神迹的钥匙后依旧将他视作盟友，不了解他是否会如同一个邪教徒一般对自己做什么非人道的事。

聂离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坚固的联盟突然产生了一道不可见的裂隙，暗暗横在了两人中间。

“火罗……火罗国……”聂离心中似乎已然明白了什么，但他目前还有一处关窍没法想通。聂离甩下当前疑惑，现如今越来越迫近的死线已经令他感觉有些窒息。“必须开始行动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般想着，聂离心中已有主意应对当前的状况，将桌案上的石板提上便身形悄然地往中央营帐去了。

一路上聂离都选着灯火阑珊的路径前行，即使遇到巡逻士兵也只是轻微点头致意，再加上些许贿赂就闯了过去。以如今王大人给予聂离的特权，只要聂离不是想闯出营地，夜里行事随意一些本就无妨。

聂离径直走进中央大营，无视正在主座上调息的王大人，朗声道：“小人有要事禀报。”

王大人心中却满是疑惑，时值午夜何必出声惊人？经过早晨聂离那满怀心思的小试探之后，王大人不信聂离还不明白自己能够探查到周围异动，除非聂离是故意的。

王大人睁开双眼，看到聂离手中突兀地提着块石板，便开口询问道：“究竟是何事需要夜半来报。”下半句他不必说，聂离自然也知道，若是无事来扰必然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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